第185章 相似的能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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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5章 相似的能力
所有被關押在這裏犯人都會被定時“沐浴”鎮定劑。在每個房間都有一個隱形的噴灑藥物的裝置, 一旦檢測到他們的閾值已經提升到了危險的數值範圍內，會立刻令藥物充斥整個房間，強行鎮定。
這樣反覆了無數次後, 犯人們已經被折磨到麻木, 甚至反應遲鈍。當他們的刑期結束後, 他們會回歸原本的工作崗位，但會永遠被植入監控系統，隨時偵測他們是否再度出現了“異常”。
楚年先是關閉了李朗房間內的藥物噴灑裝置。她敢肯定李朗這種聰明人會很快發現端倪, 從而嘗試跟她建立聯系。
只是，目前為止, 本該蘇醒的使者遲遲沒有露面, 他依舊在S01區域沈睡嗎？還是說……
就在這時, 她突然瞥見帕特德納的身影出現在了監控屏幕中。
帕特德納扶著墻壁，步伐緩慢, 仿佛生了場重病，徑直走進了李朗所在的單間。
楚年頓時警覺起來，眼見得帕特德納站在智械護衛面前一言不發, 既沒有出示進出許可, 也沒有做出任何指示命令, 可那兩臺智械護衛竟向外一撤，為他打開了房間門。
而隨著帕特德納進入到房間中, 監控畫面突然泛起了陣陣波紋，仿佛受到了無形的磁場幹擾。
不對勁……楚年下意識地遠離了屏幕，眉頭緊皺。好在帕特德納全程沒有擡頭看向監控方向，並未察覺到獄警已經被換了“芯”。
帕特德納站在李朗面前, 沒有任何動作。李朗則察覺到了他的到來，微微擡起了頭。二人相隔不足一米的距離, 保持著詭異的寂靜。
然而很快，李朗突然渾身顫抖起來，並且顫抖幅度越來越大，幾度試圖站起身卻被鐐銬發出的電擊阻止，跌坐回床上。
楚年心急如焚，猶豫了一瞬後到底起身出屋，迅速來到了牢房前，以獄警的身份大聲質問：“帕特德納上將，請出示審問許可！”
帕特德納卻沒有任何的回應，仍背對著她看著李朗。李朗似乎越來越痛苦了，頭顱低垂，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聲，死死攥著拳頭，手背青筋暴起，渾身抖成了篩子。
楚年頓時提高了語氣：“帕特德納上將！請出示許可！”
帕特德納仍將她視若空氣，前進了一步，擡手按在了李朗的頭上，低聲說著：“為什麽？動機？為什麽？我是誰？我是？我？”
楚年一驚，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猛地一扯。帕特德納被扯了個踉蹌，驟然回頭，純黑無眼白的雙眼直勾勾地凝視著她，恍若兩個黑洞令她的意識為之一顫！
幾乎是一瞬間，楚年意識到了眼前的這個人並不是帕特德納。於是她不假思索地拿出了獄警標配的□□，對著他狠狠來了一下。
帕特德納應聲倒地，躺在地上輕微地抽搐了兩下，沒了動靜。李朗則猛地昂起頭來，長舒一口氣後突然不停自言自語起來：
“塞繆爾，塞繆爾，李朗，李朗，我是我，我是我，我不是任何人……”
楚年訝異，但緊接著，她的眼前的景象突然出現了扭曲，一個黑色的人影自帕特德納的身體中緩緩站起，在她面前左右搖曳，先是走向了李朗，突然一個轉身，看向了她。
不等楚年回過神來，那黑色的影子驟然逼近，順著她的雙眼試圖鉆入她的體內，幾乎要將她的意識擠了出去！
她恍惚了一瞬，急忙穩住精神，將這奇怪的不明意識體給彈了出去。黑影在她面前漸漸模糊，它沒有五官，但她分明能感覺到那陰冷的視線正在洞悉著她的內在。
而這種熟悉的感覺令她徹底確定了眼前的這個東西，就是使者！
楚年暗暗罵了句麻煩了，裝作不知情的樣子拿出通訊器來：“速來γ1101區域，通知醫護人員，帕特德納上將以及犯人發生了械鬥，有生命危險！重覆，有生命危險！”
話音落下，那黑影又一次向她逼近，她則裝作看不見，前去查詢李朗的狀態。拍了拍他的面頰，握住他的一只手問道：“醒醒，還有意識嗎？”
楚年在李朗的掌心裏偷偷寫下了一個“＝”符號，示意他等待時機。李朗手指一縮，含糊不清地小聲喃喃著：“小心……小心……”
醫護人員湧了進來，連同本該在休息的其他獄警。他們先是將地上的帕特德納擡起，進行了一番急救工作，後詢問她發生了什麽。
楚年答得很敷衍：“我在監控中看見帕特德納上將沒有出示許可證就進入到了房間中，趕來詢問他的來意。結果一進門就看見他在打犯人，然後打著打著……他就倒地了。”
醫護人員查看了一番帕特德納的熔心，倒吸一口冷氣：“不好，上將先生的熔心出現了重度損毀，有生命危險！”
於是他們急匆匆地把帕特德納上將擡走。其餘獄警則再一次查探了李朗的狀態，覺得他出了精神萎靡外沒什麽大礙，不禁抱怨了一句：“上將先生歲數這麽大了，還情緒激動到這份上，嘖……好了，回辦公室吧，這次的事你來寫個報告書。”
楚年嗯了一聲，回頭看向李朗。李朗被蒙著眼睛，但面對著她似是正追隨者她的身影。
而那道黑影既沒有再嘗試附身其他人，也沒有回到帕特德納的身體裏，就這麽一寸寸退入到了墻壁中。
楚年最終在其他獄警的催促下離去，關上門的一剎，突然有點害怕。
她能確定，使者的認知受損，急於修覆，把李朗當成了突破口。
而使者也能跟她一樣，附著於其他人的意識裏。並且被使者附身的後遺癥很嚴重，看帕特德納的樣子，怕是要搭進一條命。
他們該怎麽應對呢？
楚年思來想去，覺得眼下只剩下了一條路——破壞使者的載體，完全切斷能量供述，讓祂無法隨心所欲地操控意識。
她回到了辦公室，再次調取了監獄犯人們的資料，因為其中一個名叫“惠勒”的犯人的資料引起了她的註意。
他原本是A級監管者，致力於生命科學，一直嘗試著突破監管者們的能力上限，實現人類的再進化。
但實驗的瓶頸令他開始懷疑起監管者們是否是“不完全的人類”。他開始嘗試著解密監管者的構成，對比所謂的“舊世界”的人類和他們這群“新人類”的區別。
而隨著罅間的深入開發，他越發肯定監管者們是殘缺的，甚至稱不上是人類。這令他質疑使者的真實身份，理論則是，如果監管者們不是人類，那使者就不是人之神，而他們一直以來以新人類自居就是自相矛盾。
惠勒認為，只有使者能解答他的疑惑，於是他嘗試著突破S01區域，“覲見”使者。通往S01區域有三道門禁，他通過一些覆雜的手段獲取了門禁答案，但在嘗試的時候才發現，他沒有S級授權的密匙卡，就算解密了答案也會觸發警報。
最終他不幸被捕，判處了一百二十年監禁，如今是他服刑的第五十年。
楚年看了一眼時間表，提出：“今天我來巡邏吧。我想換換心情。”
本該去巡邏的一名獄警訝異地問道：“你不去休息了？”
楚年搖搖頭：“不去了。剛剛折騰那麽一出，煩死了。”
那獄警忙把工作推給了他：“好兄弟，謝謝了。我正好有點頭疼。”
楚年按照獄警的記憶，熟練地拿出了記事本以及巡邏必備的武器，前往監獄的低層。
她知道其他獄警會通過監控屏幕看到她的一舉一動，不過沒關系，她會將所作所為控制在規定許可內。
很快，她開始按照房間號對每一個犯人進行狀態評估。耐著性子一個個查探過去，最後來到了惠勒的牢房門前。
惠勒正背對著房門，面朝墻壁，額頭抵著墻輕微撞動。這給了楚年打開房門的借口，她拿出鑰匙輕而易舉地進入到房間中，擡高聲音裝模作樣地說道：“請停止自殘行為。”
惠勒一僵，慢慢回過頭來。他瘦削如骷髏，眼眶周圍布滿了青黑，像極了精神病院裏跑出來的瘋子。
他的危險等級較低，所有按照規定獄警可以觸碰他。楚年靠近了他，低頭在他耳邊低聲說：“巴比倫那不存在正義……”
惠勒一哆嗦，緊張到喉結滾動，直楞楞地看著她。
楚年眼神平靜，只問道：“三個什麽？”
惠勒的眼神先是閃過一道迷茫，繼而又鍍上了些許的激動，輕聲說著：“快到建國日了……天氣很好……真想再看一次故國白色的鳥……”
楚年皺了皺眉，她能確定這三句話中隱藏著那三道門禁的答案，點點頭說了句：“精神狀態不佳，註意身體健康。”說罷轉身離去。
惠勒望著她的背影，眼睛亮得嚇人。
楚年很遺憾自己目前不能回應他們的期待，但她堅信著，快了，就快了。
而在她見到使者之前，她還要去見一見那位“老朋友”，實現他的願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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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有被關押在這裏犯人都會被定時“沐浴”鎮定劑。在每個房間都有一個隱形的噴灑藥物的裝置, 一旦檢測到他們的閾值已經提升到了危險的數值範圍內，會立刻令藥物充斥整個房間，強行鎮定。
這樣反覆了無數次後, 犯人們已經被折磨到麻木, 甚至反應遲鈍。當他們的刑期結束後, 他們會回歸原本的工作崗位，但會永遠被植入監控系統，隨時偵測他們是否再度出現了“異常”。
楚年先是關閉了李朗房間內的藥物噴灑裝置。她敢肯定李朗這種聰明人會很快發現端倪, 從而嘗試跟她建立聯系。
只是，目前為止, 本該蘇醒的使者遲遲沒有露面, 他依舊在S01區域沈睡嗎？還是說……
就在這時, 她突然瞥見帕特德納的身影出現在了監控屏幕中。
帕特德納扶著墻壁，步伐緩慢, 仿佛生了場重病，徑直走進了李朗所在的單間。
楚年頓時警覺起來，眼見得帕特德納站在智械護衛面前一言不發, 既沒有出示進出許可, 也沒有做出任何指示命令, 可那兩臺智械護衛竟向外一撤，為他打開了房間門。
而隨著帕特德納進入到房間中, 監控畫面突然泛起了陣陣波紋，仿佛受到了無形的磁場幹擾。
不對勁……楚年下意識地遠離了屏幕，眉頭緊皺。好在帕特德納全程沒有擡頭看向監控方向，並未察覺到獄警已經被換了“芯”。
帕特德納站在李朗面前, 沒有任何動作。李朗則察覺到了他的到來，微微擡起了頭。二人相隔不足一米的距離, 保持著詭異的寂靜。
然而很快，李朗突然渾身顫抖起來，並且顫抖幅度越來越大，幾度試圖站起身卻被鐐銬發出的電擊阻止，跌坐回床上。
楚年心急如焚，猶豫了一瞬後到底起身出屋，迅速來到了牢房前，以獄警的身份大聲質問：“帕特德納上將，請出示審問許可！”
帕特德納卻沒有任何的回應，仍背對著她看著李朗。李朗似乎越來越痛苦了，頭顱低垂，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嗚咽聲，死死攥著拳頭，手背青筋暴起，渾身抖成了篩子。
楚年頓時提高了語氣：“帕特德納上將！請出示許可！”
帕特德納仍將她視若空氣，前進了一步，擡手按在了李朗的頭上，低聲說著：“為什麽？動機？為什麽？我是誰？我是？我？”
楚年一驚，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猛地一扯。帕特德納被扯了個踉蹌，驟然回頭，純黑無眼白的雙眼直勾勾地凝視著她，恍若兩個黑洞令她的意識為之一顫！
幾乎是一瞬間，楚年意識到了眼前的這個人並不是帕特德納。於是她不假思索地拿出了獄警標配的□□，對著他狠狠來了一下。
帕特德納應聲倒地，躺在地上輕微地抽搐了兩下，沒了動靜。李朗則猛地昂起頭來，長舒一口氣後突然不停自言自語起來：
“塞繆爾，塞繆爾，李朗，李朗，我是我，我是我，我不是任何人……”
楚年訝異，但緊接著，她的眼前的景象突然出現了扭曲，一個黑色的人影自帕特德納的身體中緩緩站起，在她面前左右搖曳，先是走向了李朗，突然一個轉身，看向了她。
不等楚年回過神來，那黑色的影子驟然逼近，順著她的雙眼試圖鉆入她的體內，幾乎要將她的意識擠了出去！
她恍惚了一瞬，急忙穩住精神，將這奇怪的不明意識體給彈了出去。黑影在她面前漸漸模糊，它沒有五官，但她分明能感覺到那陰冷的視線正在洞悉著她的內在。
而這種熟悉的感覺令她徹底確定了眼前的這個東西，就是使者！
楚年暗暗罵了句麻煩了，裝作不知情的樣子拿出通訊器來：“速來γ1101區域，通知醫護人員，帕特德納上將以及犯人發生了械鬥，有生命危險！重覆，有生命危險！”
話音落下，那黑影又一次向她逼近，她則裝作看不見，前去查詢李朗的狀態。拍了拍他的面頰，握住他的一只手問道：“醒醒，還有意識嗎？”
楚年在李朗的掌心裏偷偷寫下了一個“＝”符號，示意他等待時機。李朗手指一縮，含糊不清地小聲喃喃著：“小心……小心……”
醫護人員湧了進來，連同本該在休息的其他獄警。他們先是將地上的帕特德納擡起，進行了一番急救工作，後詢問她發生了什麽。
楚年答得很敷衍：“我在監控中看見帕特德納上將沒有出示許可證就進入到了房間中，趕來詢問他的來意。結果一進門就看見他在打犯人，然後打著打著……他就倒地了。”
醫護人員查看了一番帕特德納的熔心，倒吸一口冷氣：“不好，上將先生的熔心出現了重度損毀，有生命危險！”
於是他們急匆匆地把帕特德納上將擡走。其餘獄警則再一次查探了李朗的狀態，覺得他出了精神萎靡外沒什麽大礙，不禁抱怨了一句：“上將先生歲數這麽大了，還情緒激動到這份上，嘖……好了，回辦公室吧，這次的事你來寫個報告書。”
楚年嗯了一聲，回頭看向李朗。李朗被蒙著眼睛，但面對著她似是正追隨者她的身影。
而那道黑影既沒有再嘗試附身其他人，也沒有回到帕特德納的身體裏，就這麽一寸寸退入到了墻壁中。
楚年最終在其他獄警的催促下離去，關上門的一剎，突然有點害怕。
她能確定，使者的認知受損，急於修覆，把李朗當成了突破口。
而使者也能跟她一樣，附著於其他人的意識裏。並且被使者附身的後遺癥很嚴重，看帕特德納的樣子，怕是要搭進一條命。
他們該怎麽應對呢？
楚年思來想去，覺得眼下只剩下了一條路——破壞使者的載體，完全切斷能量供述，讓祂無法隨心所欲地操控意識。
她回到了辦公室，再次調取了監獄犯人們的資料，因為其中一個名叫“惠勒”的犯人的資料引起了她的註意。
他原本是A級監管者，致力於生命科學，一直嘗試著突破監管者們的能力上限，實現人類的再進化。
但實驗的瓶頸令他開始懷疑起監管者們是否是“不完全的人類”。他開始嘗試著解密監管者的構成，對比所謂的“舊世界”的人類和他們這群“新人類”的區別。
而隨著罅間的深入開發，他越發肯定監管者們是殘缺的，甚至稱不上是人類。這令他質疑使者的真實身份，理論則是，如果監管者們不是人類，那使者就不是人之神，而他們一直以來以新人類自居就是自相矛盾。
惠勒認為，只有使者能解答他的疑惑，於是他嘗試著突破S01區域，“覲見”使者。通往S01區域有三道門禁，他通過一些覆雜的手段獲取了門禁答案，但在嘗試的時候才發現，他沒有S級授權的密匙卡，就算解密了答案也會觸發警報。
最終他不幸被捕，判處了一百二十年監禁，如今是他服刑的第五十年。
楚年看了一眼時間表，提出：“今天我來巡邏吧。我想換換心情。”
本該去巡邏的一名獄警訝異地問道：“你不去休息了？”
楚年搖搖頭：“不去了。剛剛折騰那麽一出，煩死了。”
那獄警忙把工作推給了他：“好兄弟，謝謝了。我正好有點頭疼。”
楚年按照獄警的記憶，熟練地拿出了記事本以及巡邏必備的武器，前往監獄的低層。
她知道其他獄警會通過監控屏幕看到她的一舉一動，不過沒關系，她會將所作所為控制在規定許可內。
很快，她開始按照房間號對每一個犯人進行狀態評估。耐著性子一個個查探過去，最後來到了惠勒的牢房門前。
惠勒正背對著房門，面朝墻壁，額頭抵著墻輕微撞動。這給了楚年打開房門的借口，她拿出鑰匙輕而易舉地進入到房間中，擡高聲音裝模作樣地說道：“請停止自殘行為。”
惠勒一僵，慢慢回過頭來。他瘦削如骷髏，眼眶周圍布滿了青黑，像極了精神病院裏跑出來的瘋子。
他的危險等級較低，所有按照規定獄警可以觸碰他。楚年靠近了他，低頭在他耳邊低聲說：“巴比倫那不存在正義……”
惠勒一哆嗦，緊張到喉結滾動，直楞楞地看著她。
楚年眼神平靜，只問道：“三個什麽？”
惠勒的眼神先是閃過一道迷茫，繼而又鍍上了些許的激動，輕聲說著：“快到建國日了……天氣很好……真想再看一次故國白色的鳥……”
楚年皺了皺眉，她能確定這三句話中隱藏著那三道門禁的答案，點點頭說了句：“精神狀態不佳，註意身體健康。”說罷轉身離去。
惠勒望著她的背影，眼睛亮得嚇人。
楚年很遺憾自己目前不能回應他們的期待，但她堅信著，快了，就快了。
而在她見到使者之前，她還要去見一見那位“老朋友”，實現他的願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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